【琅琊榜】日光盈长 十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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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五、金陵*元佑五年始

除夕夜，千家万户笑语喧哗，共守新岁。

这晚，言青按着大梁习俗带岑臻上香祭祖。

“列祖列宗在上，女儿岑言青今日带幼弟岑臻为大家上香祭拜。愿列祖列宗保佑，言青能得偿所愿，为父亲洗刷冤屈；也愿岑臻能健康平安地长大，远离疾病忧患。”

“臻儿，跪下，给你父亲母亲，祖宗长辈们磕头。”岑臻依言向岑家列祖列宗的牌位磕了头，接过言青手中的青香，又鞠了九躬才插上。

言青爱怜地摸摸他脑袋，看着这孩子一言不发郁沉沉的样子，轻声道：“臻儿，别怕，你是我们岑家唯一的男丁。姐姐不会强迫你做什么，你只要快快乐乐地长大，就足够了。”

岑臻低下头，突然抱住了言青的腰，小声嗫嚅道：“姐姐，我会听话。你也要开开心心的，不要再皱眉头了。”

言青拍拍他的肩膀，笑道：“说什么傻话，有你和长辞在，姐姐当然开心。过了年你身体也养的差不多了，可以练内功了，姐姐亲自教你，高不高兴？”

岑臻果然很高兴，忙问：“是和长辞一样的吗？”

言青摇摇头：“不，长辞喜静性善，功法温和的很，不适合你。”

岑臻慌了，“那我学什么？”

言青静了一会，问道：“你学剑法，内功和我一样。”

“是苏先生教的那种剑阵吗？我是向安枫叔叔学剑吗？”

言青点点头。心里却有着不同的考量，剑主杀伐，最能考验一个人的心智血性。若是岑臻足够优秀……那不妨，由她来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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午夜更漏初响，一城烟花微微寂静下来，在新岁来至的一刻突然喧嚣起来。欢声笑语此起彼伏，幢幢楼阁亭台映在节日的喜庆热闹里，带着满城明亮如昼的灯火烛光，共迎新岁。

放完烟花后，岑臻和洛长辞换了一身新衣，一前一后上前给莫言青拜年。

“祝长姊芳华如新，常笑常乐，岁岁朝朝安康如意！”这是岑臻，正正经经读书后，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最好的祝福。

“祝姐姐新年快乐，心事长愉，越长越美！”这是洛长辞，每年的祝福语都少不了一句“新年快乐”，很接地气。

“好，姐姐也祝你们快快乐乐，长命百岁。”言青笑着给了他们一人一个大红锦绣荷包，里面是实打实的金锞子，分量很足，可见言青很壕。

两个少年得了压岁钱，眼角眉梢都不由自主地染上了喜悦的笑意。眼骨碌一转，又跑到安枫、安庆、其奥，新梓等桌前，讨要压岁钱。

今日除夕宴饮，在座的都是宅子里的人，无论主仆侍卫，都聚在一屋子里。

这时绿榕已经端着一大盆的饺子进屋了，言青便上前帮她分担。谁爱吃素菜馅的，谁爱吃牛肉馅的，谁又爱吃虾肉馅的…全都给他们分派好送上，再送上一袋子红包，算作今年辛苦的安慰。

安枫安柏他们一一笑着双手接了，看来是习惯了，眉眼间没有半点平日里的拘束。

言青坐回主位，笑道：“好了，都先安静会。来，我敬大家一杯，祝大家新的一年都和和美美，健健康康。”

众人端起酒杯相应，齐声道：“谢过夫人！”而后举杯饮下。

长辞与岑臻也有一杯屠苏酒，但与众人不同，他们的酒精度低些，用料口感也偏淡，喝起来也暖呼呼的，却不醉人。

饮罢众人动筷，宴席为每人一小桌，两人一对桌，总共就十人，靠的也不远。每一对桌上都有四荤四素一汤并两碟果脯，再加上一盘饺子，既齐全也不夸张。

当然，作为金陵闻名的酒楼笑品楼背后东家，这一席菜肴的精细美味，就只有在座的各位知道了。

言青和洛长辞不爱吃饺子，是故独独二人的碗中是馄炖面。

岑臻与长辞坐对面，他不知这一习惯，不由好奇地望着碗，缠问长辞为何。

说来洛长辞和岑臻相处了两月，性子开豁了许多，二人一喜静一好动，却亲近地像亲兄弟一般。

于是长辞便答了：“以前在雪峰上住，水烧不大烫，煮馄炖容易熟些，味道也鲜美。”

岑臻呆呆地问：“你以前住在山上吗？”

长辞神色微动，转眼又恢复了笑容，答：“嗯，以前姐姐把握送到山上养伤治病，住了三年。以后长大了我带你回去看看，那里有我和师祖爷爷设计的机关，很是有趣。”

岑臻被这外面的世界勾起了兴致，又叽叽呱呱问了许多关于外面的事，不知不觉挪到了洛长辞旁边。

言青这才发现，她让毓绣庄给二人做了四套新衣。这两个小家伙居然挑了一身颜色相冲的，一红一绿的坐在一起，若非两个都是清瘦稚气的少年，那视觉观感还真不好说。

言青有些发散思维地想，这红樱桃绿芭蕉的违和感，怕是只有自己懂了。她酙了酒一杯一杯饮着，再看着他们两个年少无忧的样子，不由轻轻勾了嘴角。素雅的脸上带着惯常的淡淡温柔，心底却有些落寞乡愁。

她举杯遥对远空一弯新月，默声念道：但愿人长久，千…年共婵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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万家灯火，各有不同。

莫府内主仆和谐，兄弟相亲，隔壁的苏宅也是一样。

一样别开生面的和乐融融。

梅长苏是一帮之主，这晚苏宅里便聚集了金陵城内几乎所有手下管事，光是排队领红包都废了不少时间。

待到吃饺子的时候，一屋子武士更是花式抢饺子，给一向安静的苏宅增添了不少热闹。

过节过年，图的就是这个热闹团圆的味道。

飞流今年吃到了有福钱的饺子，被一屋子人追着沾福气，梅长苏因着戌时言青给他扎了一回针，坚持陪大伙守岁，等到第一声鸡啼响起，才回屋里歇下了。

刚到辰时，言豫津上门拜年道谢，感梅长苏劝阻言侯救他一府性命之恩。

至巳时，梅长苏又坐上马车，去给霓凰郡主拜年……此处略过不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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各家各户好歹都过了一个团圆喜庆的新年，然而对于梁帝而言，今年这年过得着实不大安生。

从头到尾都不安生。

腊月二十八日那天，文远伯拉着吏部何敬中父子深夜求见，状告刑部尚书齐敏与何敬中合谋，偷梁换柱将杀害他儿子的何文新替换出狱。另，此事并非首例，据人密报，先前被判流刑的司马雷也曾用此法逃脱制裁。

梁帝闻言，不由龙颜大怒，怒斥何敬中齐敏知法犯法，视大梁律令若无物，直接压入天牢，听候审判。

安抚过文远伯后，梁帝看着夜色长叹一声，吏部难存，刑部不保，太子与誉王的势力又要重新制衡了。

这样忧心忡忡地过了年三十祭礼，吃完了除夕年宴，梁帝尚且来不及对表面的和乐融融感到慰藉。

正月初一卯时初，梁帝尚在更衣，禁卫来报，夜宴赐菜内监于宫墙外遇害，公然将大梁皇家威严踩在脚下。  

梁帝大怒，打翻了冕旒皇冠。

……

金陵城新年后的第一场雪，染着节日未尽的喜庆和权争党阀的血腥，就这样下得洋洋洒洒，落了满城的白茫茫。

————未完待续————

 本文主靖苏，女主无cp、第三视角，靖苏，女主无cp，主电视剧，但原著霓凰结局和部分设定不变

谁能告诉我，为什么我打不开十三十四章的前文链接？你们打得开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