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琅琊榜】日光盈长（二）
三日后，霓凰郡主的比武招亲大会开始。梅长苏应邀前去，与太子誉王初次谋面。
未时末。言青从琳琅轩中出来，她亲自买了许多纸笔，选的都是做工不显眼很耐用的，想要托人给宫廷中的弟弟带去。
“吁……”赶车的安扬突然停了马车。
言青问道：“安扬，出了何事？”
安扬看了看，转身拱手道：“禀夫人，前面围了一堆人，咱们的马车拐不过去。”
言青撩开车帘往前看去，果然前面围了一堆人。一辆木制的马车停在人堆中间，里面还传来叱骂的声音。
言青眉头一皱，这情形似曾相识，她不免有几分焦急地道：“快去看看，若是能帮就帮。”说罢自己也下了马车，想着若是有人受伤了也好帮忙诊治。
不过还未等他们走进，便看见昨日见过的萧景睿出手阻止了行凶打人的头子。此时人群因为他而散开了些，言青抬眼细看，那被围在家丁和墙角之间的分明是一个孩子，身形有几分熟悉。
“夫人……”见着已经有人上前阻拦，安扬询问着看向她。
“不急，咱们是平民，这行恶的是现任吏部尚书何敬中之子何文新，好在萧景睿是皇亲国戚，他出手比我们有效得多。”
言青没有继续上前，还随着人群往后退了些。
等到那何文新被萧景睿赶走，言青终于能够看清墙角那个孩子的模样了。待真正看清了，言青不免神情震惊。
那竟然是庭生！谁让他出宫的？筝儿呢？怎么会没有和他在一起？
言青心里一急，正要上前。
突然，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。
“景睿，”梅长苏在马车上叫道，“把那孩子带过来我看看。”
言青下意识转头看去，只见宁国侯府车上坐着一个容颜清朗，身着月白文衫的青年，他正朝着萧景睿唤道。
“安扬，他是谁？”言青总觉得这个人似曾相识，记忆里却又从未见过。
“是属下忘了告诉您，昨日已得到消息，此人现在名叫苏哲，是从廊州而来，身边还跟着一个武艺高强的少年护卫。根据咱们的情报来看，他应该就是江左盟的宗主——梅长苏！”
“梅长苏…苏哲…”言青看着那看来苍白文弱的青年，忽然感到有些晕眩，此刻她觉得脑中似有什么被时光潜藏的东西挣扎着要出来，前世卧病修养的记忆恍惚浮现，一时刺痛难当。
突然，她睫毛一颤，已然发现了不同。记忆里苍白消瘦的女子手中拿着一本书翻看，有时还会摘抄其中词句，她嘴角带笑，似乎念着什么名字……言青摁住额角努力梳理着脑中突现的记忆，终于回想起那本书册的名字——《琅琊榜》
“琅琊榜……”言青看着青年所乘车架渐渐远去，突然笑了。
“夫人，您可是有所不适？”一旁的安扬见她眼神恢复清明，连忙问道。
“无碍，只是突然想起一些事，脑子有点乱罢了。”
“庭生被他们带走了，我们要通知靖王吗？”安扬询问道。
“也好，你去通报吧。”
“那您……？”
“我要去一趟宁国侯府。有一件事我想亲自确认一下。”言青转身回马车拿了幂篱戴上，然后独自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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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国侯府。
梅长苏正拿了一本书考庭生现在学问的程度。
“你没有教你念书的师傅吧？”
“……有。”庭生迟疑道。
“嗯？是谁？”梅长苏好奇道。
“是……是我…娘。”庭生双眼闪烁。他想起青姐姐说的，不要让别人发现你在读书，也不要让人知道我和靖王与你认识。
梅长苏看着庭生的眼睛，慢慢说道：“好孩子，读书是件好事，不想说可以不说，但是不能撒谎。”
庭生低下了头。
梅长苏并未介怀，随手翻看一下庭生买的书册。看样子这孩子虽有求学之心，但显然学得相当肤浅杂乱，就是买的这一堆书也是毫无章法，深浅不一，不象是有学问的人为他开的书单，多半是自己想当然去挑的，只是不知道他买书的钱却是从何而来的。
“庭生，要念书不是这样念的，”梅长苏耐心地为他把一大堆书本整理好，又从自己的房中拿了许多出来，依次标好顺序。
“你要先看这几本书，这些是基础，句读文风都是最简洁明快的，为人的道理也清楚。就象盖房子，根基要正，上面才不会歪斜，如果一味地杂读，不能领会真意，只会移了性情。还有这几本，是好书，但你年纪小，字都未必能认全，没有人讲解是看不懂的，先放着，以后有机会，只管来问我。”
庭生抬眼看这梅长苏，他此刻觉得这位先生应该是位好人，当初青姐姐也是这样，温和又有耐心地教他识文断字，告诉他哪些书真正有用。
“先生，谢谢您。”庭生真挚地道。起身深深地向梅长苏和萧景睿两人鞠了个躬，“我可以走了吗？”
“你这孩子……”萧景睿有些头疼地看着他。
他还没说完，一个男仆突然走了进来，弯腰禀报：“启禀大公子、苏先生，莫大夫求见。”
“莫大夫？”萧景睿不解。
“是近来为长公主诊脉的素医阁的莫大夫，她说有个医馆里的孩子冲撞了人，是您救下了那孩子，所以前来道谢的。”
梅长苏和萧景睿的视线转到庭生身上，见庭生果然眼前一亮，只是又咬着唇，似乎是犯了错怕被大人知晓的委屈和担忧。
“请她进来吧。”梅长苏点点头，萧景睿见状对仆人道。
“莫青见过萧公子、苏公子。”言青又改回了莫青的自称，进门后对二人拱手揖礼道。
“莫大夫说这孩子是你医馆的学徒？”简单回礼后，萧景睿开口道。
莫青看了眼庭生，心下已是了然。便坦然道：“实不相瞒，庭生是宫里的人。我初次见这孩子便觉得与他有缘，所以他若得恩出宫，便会让他来素医阁玩玩，而且家弟长辞也很是喜欢他。”
这番话说的其实没有什么根据，毕竟掖幽庭的人岂能随意出宫，再说这孩子是宫里的罪奴，谁知莫青结识他是不是有什么不得而知的目的？
只可惜，萧景睿和梅长苏还不知道庭生是掖幽庭的人，听到庭生是宫里的，此刻倒还没有想到那么复杂的一层关系来。
庭生有些紧张地绞紧了衣袖，不安地看着他们。
莫青心头一软，招手道：“庭生，过来。你别怕，这位萧公子和苏先生是真正的好人，他们不会因为你怪姐姐的。来，让姐姐看看，你的伤不能拖。”
“青姐姐！”庭生听话走了过去，看着莫青慈爱的眼神，眼睛红了红。
“真是的，怎么下手这么重？庭生，这瓶药你先拿着，回宫后记得每天早晚都要擦一遍。待会我想办法配些药膏你带着，肋骨错位可不能轻忽。”
见这大小二人旁若无人的亲近，萧景睿和梅长苏倒不好再怀疑什么。
“苏先生。”莫青突然站起身对梅长苏行礼，请求道：“我实在放心不下，想为庭生细细查看一下伤势，不知可否借您的屋子一用。”
“自是无妨，雪庐内倒有一处空屋，就在左边第二间，你可还需要什么帮忙？”梅长苏温和道。
莫青此时已然确定了眼前之人是梅长苏，与多出来的记忆里书中描写的人物言谈气度更是分毫不差。她心里松了一口气，却又感怀万分，一时有些复杂。所以求了个屋子想要暂且安静安静，平复一下思绪。
“那莫青在此多谢萧公子和苏先生了。庭生，来，和姐姐进去。”
屋内，莫青用药酒给庭生身上的瘀伤都用力揉搓了一遍，见庭生咬牙隐忍，更觉心疼。
“庭生，姐姐明日会想办法把配好的药给你送去，上次的药酒还有吗？回去后让臻儿帮你擦，肋骨可能还要疼上半个月，在此期间一定不要做重活。我会给你打点好，实在避不过就让臻儿帮你，知道么？”
“知道了，青姐姐。”庭生乖顺道。
“对了，今日为何出宫？”莫青回过头问道。
“我…今天和小臻出来找您，可是你不在柳安街，我们就自己去买书了…”柳安街在素医阁后巷，是莫青和洛长辞的住处。
“那臻儿呢？他去了哪儿？”
“我让他先回来求救，不知道……”庭生有些担忧道。
“你别担心，臻儿机灵，不会有事的。”莫青安慰道。
“也怪我，忘了你今日可以出宫。不过以后可要记的小心些，要出去也让姐姐带着你……算了，还是想办法把你们从宫中救出来，这样偷偷摸摸实在不是办法。”
“青姐姐，”庭生看着她的脸，“我不想隐姓埋名地活着，我想要正大光明地活着，用‘庭生’这个名字。”
莫青看着庭生眼中的光芒认真而坚定，叹息一声：“罢了，你和靖王都那么倔，也不知道像谁，半分都不愿退让。”
其实她早就想要让庭生和臻儿出宫，只是她宫中没有可靠的人脉，只能求助于有交情的靖王殿下。但是萧景琰是个耿直又傲气的家伙，他不想庭生死遁，以后只能顶替他人身份和姓名苟且偷生。而她的那个弟弟对庭生比对自己还要尊崇些，也死活不肯一个人出宫，叫她无可奈何。
有些坚持，她不在乎，但对于庭生这样的人而言，不能放弃，更不能失去，因为那是比血性更加可贵的东西，已刻入他们的骨髓。
这时，屋外突然吵闹了起来。
“是靖王殿下的声音，走，我们出去看看。”莫青为他整理好衣襟，带着庭生出去。
刚进雪庐的靖王萧景琰看到庭生好端端站在那里，定了定神，问了一句：“庭儿，你还好吧？”
“是。”庭生恭谨地低声应答。
“靖王殿下。”莫青向他行礼道。“庭生受了些伤，我已为他治疗。现下天色不早，他该回去了。”
“这孩子你认识？”跟着进来的萧景睿忙问道。
方才萧景琰不等通报就传进来，还和飞流打了一架，此时见他似乎也是为了这个孩子而来，不免有些奇怪。
“景睿，”靖王转过身去，正色道，“我听说这孩子不小心，在街上冲撞了贵人的车驾，可能惊了你重要的客人，也难怪你生气。不过他怎么说也只是个孩子，还请看在我的薄面上，让他给你的客人赔个礼，放了他吧？”
“呃……”萧景琰噎住了。
“咳咳，靖王殿下，打伤庭生的并非萧公子和他的朋友，是另有其人。您弄错了……”莫青尴尬解释道。
靖王性子素来雷厉风行，尤其遇到庭生的事就容易冲动。想来是没来得及听臻儿解释就急急忙忙出来了，也难为他打听到了宁国侯府。
靖王顿了下，眨眨眼，建议的脸上现出几分无辜来。
“实在不知是靖王殿下驾到，”梅长苏缓缓起身施礼，“刚才飞流冒犯了，还请见谅。”
萧景睿忙上前介绍道：“靖王殿下，这位是苏哲苏先生。”
皇七子靖王萧景琰今年三十一岁，是个长身玉立的青年，容貌与他的兄弟们不相大差，只是因为常年在外带兵，皇族的贵气外又多了几分刚毅之气，脸上手上的皮肤也不象其他皇子们保养得那样娇嫩。听了苏哲之名，他并未露出什么特别的表情，大概只是看在萧景睿如此郑重介绍的份上，客套地还了个礼。
反而是梅长苏在平淡闲散的表情下，更加认真仔细地好好打量了他一番。
“庭生是靖王殿下府上的人吗？”萧景睿请客人入座后，立即问道。
“……呃……不是……”靖王的神情有些为难，似乎是不知该如何措辞，“庭生现在……是住在掖幽庭内……”
“掖幽庭？”萧景睿怎么想也没想到这个地方，脱口便道，“那不是谪罚宫奴所居之地吗？他这么小，犯了什么罪要关在那里？”
庭生的嘴唇抿成如铁一般坚硬的线条，面上没有一点血色。
莫青轻柔地拍着他的肩膀，没有多话。
随着与梅长苏相处的时间变长，她脑中的记忆也渐渐清晰，逐渐地从模糊大概变得较为详细清楚起来。
虽然具体的言行细节已经随着长远的时光淡化简略，但她还记得，书中的梅长苏就是以救出庭生来向靖王正式投诚的，现在她不需要担心什么，否则恐怕会打乱他们的未来走向。
再说，若梅长苏真的能救出庭生，那臻儿的事也就好办了。
在她思索之际，靖王已经不耐烦梅长苏的试探和询问，对二人道：“擅闯侯府，是本王鲁莽了。改日定来致歉。”
靖王不再多说，起身向莫青和庭生使了个眼色，“时辰不早，先告辞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，梅长苏突然咳嗽起来，开始仿佛还强力压制着，到后来越咳越厉害，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撕裂了一般，满额青筋暴出，渗出一颗颗黄豆般大小的冷汗。萧景睿虽与他相交多日，但从未见过他这般咳法，顿时心慌，忙过来为他拍背。
莫青见梅长苏突然发病也是吓了一跳，连忙上前搭脉，却被梅长苏避开了，她知道梅长苏防备她，也不好用强。只得取了怀中一瓶清风玉露丸，化在茶水中给他递去
“先生，用我这药能舒缓些，对身体无害，你大可放心服用。”
这会功夫飞流已经护在了梅长苏身前，看到莫青手中的杯子，忙喊道：“苏哥哥！药！”
梅长苏并未接过水杯，兀自咳嗽了许久才缓过来，将捂在嘴上的手帕稍稍移开，一团刺目的血痕一闪，便被他卷在了里面。
萧景睿早就看见，心头一阵黯然，但却没有说破，只是在他耳边低声问道：“苏兄，荀先生的药，要吃一丸吗？”
“不用。”梅长苏努气调整着自己的气息，朝飞流露出一个笑容，“我只是咳嗽嘛，飞流不怕，晚上飞流帮苏哥哥捶捶背就可以了……”
“飞流捶背！”
“对啊，有我们飞流捶背，苏哥哥什么事都不会有的……”
靖王一直在旁边看着，走也不是，不走也不是，此时见苏哲平静下来，忙上前徐徐问候了一句：“怎么苏先生身体有病吗？”
莫青静静地收回手，不肯老实让大夫真买的病人他也不是没有见过，因此倒不觉得愤恨，只是有些无奈罢了，或许……还有感伤。
她前世也曾经为书中那身体残败羸弱，却活得风骨铮然的梅长苏感怀动容。毕竟同样病骨支离命不由己，但梅长苏却能以一副残躯为天下人谋福祉，为私欲侵蚀的朝堂激浊扬清，挣出一份清明未来。
那时的她叹服着梅长苏那份冰火地狱归来依旧不变的赤子初心，敬佩着他那心怀天下的至情至义，不知不觉中已将梅长苏的气节风骨深深融入心底。受其感染，她也一次次在无望的病痛折磨中以他为榜样，努力着学会在痛苦时淡然微笑，学会在病痛之余活得更有意义。
因而她在病中努力钻研中医之术、训诂之道，以此来帮助疗养院中的病友和孩子，只想着虽不能大作为于天下，但求有助过身边之人半分。
也因为梅长苏死后众人的悲恸，她感念自己走后亲友也会痛苦不堪，所以渐渐地减少与朋友的联系，让自己被他们在习惯性的忽视之中忘却……她也劝告父母再生养一个孩子，希望他们老了之后不会孤单。还各写了五十七封贺信，让父母每年生日时拆开一封，祝福他们长命百岁，平安健康……
可是言青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回来到梅长苏的世界，不再是单薄文字勾画的人物，他是真正有生命的人！那种震惊与欣慰，久久不能减退。
言青不知道这是否是天意，让她在心灰意懒的时候想起梅长苏这个人，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些许未来。她的心中猛然生出万丈豪情来，她学医自溯雪峰的素医莫晗初，对毒术谙熟非常。想着不论是福是祸，若真能帮得梅长苏几分，言青这一世，必不会只是一个困囿于私情小义的弱女子了。也算全了前世的念想，填补了今世的空缺。
前世之忆终成今世的落章，她原本已无趣黯然的人生，似乎又有了可以鲜活的动力——她的存在，是被人需要的，而这个人，是她前世曾敬佩的人，也是今生年少时曾经仰慕过的那位少年！言青感恩地想。
……
现在还是莫青名字的她有些苦恼的是，该如何人梅长苏相信她呢？这般任性的病人，她总不能真的用强吧？况且她打不过小飞流啊！
梅长苏缓缓转动着眼珠，视线找到了睁大眼睛呆愣愣看着的庭生，向他微微一笑，招了招手：“庭生，你过来一下。”
“庭生，你愿意让我教你念书吗？”
庭生吓了一跳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么回答。莫青朝他轻轻点头，示意他应允。
气场突出的靖王皱了皱眉，道：“苏先生，庭生是掖幽庭的人……”
“我知道，”梅长苏大概因为刚才咳得太厉害，眸中仍浮有一层润润的水气，但视线却由此而显得更为灼热，“我只问你，你愿不愿意？”
庭生胸口急剧起伏了两下，看到莫青的提示，他突然觉得这一定是一个机会，于是一咬牙，挺起胸脯，大声道：“我愿意！”
“好，”梅长苏苍白的脸上笑意更深，伸手将那孩子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，“你先回去。我一定会有办法，可以把你接到我的身边来。”
对于梅长苏突然做出的这个承诺，最吃惊的人反而是靖王萧景琰，因为他要比萧景睿更加清楚那个孩子的身份，也更清楚想要把庭生带离掖幽庭的难度。毕竟这些年来，自己这个皇子多方努力，也没能达到收留庭生进府的目的，而这个青年不过只是宁国侯府大公子的一个好朋友而已，就算萧景睿倾力帮他，只怕也都是徒劳无功，白白让庭生再多失望一次。
“苏先生一定是心地柔善之人，见不得这个孩子受苦，”靖王淡淡道，“不过掖幽庭的人必须要经圣旨特赦才能离开，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。苏先生以为这只是宁国侯爷一句话的事么？”
萧景睿忙道：“啊，我可以拜托父亲面圣……”
“景睿，”靖王立即打断了他的话，“为了掖幽庭一个宫奴之子，你去拜托宁国侯爷面圣？快别说这样的笑话了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萧景睿还待再说，却被梅长苏按住了手臂，对他道：“景睿，靖王殿下说的对，掖幽庭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罪名，不是你在街前见到谁可怜就把谁买回来那么简单，这件事你千万不能跟侯爷说，也不要跟其他任何人提，明白吗？”
“你不要我们帮忙？”萧景睿有些惊讶，“那你要怎么救他啊？难道要去拜托太子和誉王殿下不成？”
靖王眉睫一跳，眸中闪过一道如刀锋般尖锐的亮光，冷冷道：“原来苏先生……竟然与太子和誉王殿下都有交情，真是失敬了！”
莫青十分无语地抽了抽，她忽然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，这么多年来我这么就没发现靖王这家伙这么不靠谱啊？
你说你气气我也就罢了，这位苏先生是什么人，你的小殊啊！老娘曾经的男神啊！——莫青不是滋味地想。本来明白面对‘纵使相逢应不识’的如今，最伤怀的那个，其实是梅长苏才对。
这时 下人来禀告说谢玉回府，
萧景睿应了一声，站起身转向靖王：“靖王殿下，那我先陪您出去好了。”
“靖王殿下可否愿意再多留片刻呢？关于庭生……还有些事想问一下……”梅长苏笑道。
靖王目光闪动，有些拿不准这个古怪的病弱青年到底是什么人，也想要多观察一下，于是向萧景睿点点头道：“你自便吧，苏先生行事如此不俗，本王也想多亲近亲近。”
莫青暗自松了口气，大抵是今日她遇见的事太过出乎意料和刺激，她 现下心情有些浮躁，所以行礼道：“靖王殿下若是有事先忙，我便先带庭生回去了。您放心，我会将他安全送回去的。”
靖王思索了一下，终于点头。
莫青带着庭生那些书出了侯府，看着那一大摞的书不由皱了皱眉，轻声问道：“庭生，现在你还是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你吗？”
“是的，青姐姐。虽然那些人把我的东西摆回原位，但我还是察觉的出有人动过。”
莫青点了点头，神色有些深沉。
宁侯府雪庐内。
靖王眸色幽深，语音中寒意森森：“那么先生是要选太子呢，还是要选誉王？”
梅长苏温润清澈的视线投注在靖王的身上，带着坚定和坦荡，清晰道“我想选你，靖王殿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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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【这章为了安插戏份走的是原著，以后除了霓凰郡主的感情外，走的都是网络版的琅琊榜电视剧路线，大家不要担心！】】
【还有，谢谢个支持我的读者们，希望能够留言交流，我也好改进不足！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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